木荀

22 May.

(七:阿珮,你想不爱我就不爱我吧,我爱你就好了…)(上)

文治走了,走那天是巩珮和老五家的一起去机场送行,带他一起走的还有老三家的孙女儿,那姑娘看着好久没见的巩珮,亲昵的挽着巩珮胳膊叫姐姐,巩珮嘱咐她关照好文治,那丫头笑着说“知道啦姐,您还真有巩家大姐的样子,对小弟弟这么关心,我像他那么大你总嫌弃我来着…” 

巩珮和文治看着彼此,当着其他人的面默契的没有表露别的称呼,巩珮将他拽过一边“你妈有我呢,你就专心学习,海边说的那些话我就再不重复了,免得你嫌我唠叨”文治忍着不舍紧咬牙关点着头“阿珮,我会长大的!”“好孩子”巩珮扣下墨镜,轻声说,她不愿意让老五他们看到自己红了的眼眶


文熙也回到了屈瑶身边,但是经过老巩同志和余爱颐女士的多方周旋,文熙被送进市里很著名的私立学校,学校书记是他们以前的学生。文熙知道爷爷大伯和爱颐奶奶的顾虑,爷爷奶奶怕阿珮没有能力同时照顾好自己和妈妈,他很懂事,欣然接受。屈瑶心里很不是滋味,总是长叹气,巩珮安慰她“孩子都大了,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照顾好,少生病少犯迷糊多多爱我!”屈瑶难过的喃喃“尽量吧…”


日子就那么继续着,说好不好说坏不坏,巩珮家里公司两边跑肉眼可见的消瘦,丁悦看在眼里却于事无补,她不止一次提出让巩珮歇会儿她去照看屈瑶姐,巩珮打断她的建议“你别多事,她看到你又要说我和你是一对,我实在解释不清了…”丁悦无奈苦笑。她常常在下班后接文熙去吃大餐,在她印象里孩子上寄宿学校就意味着缺少父母疼爱,文熙是她看着长大的,她尽自己所能给文熙带去快乐!


一天下午,屈瑶唤来巩珮,递给她两张卡“一张里面…里面有多少…多少钱我也不…不知道了…可以买房子也可以买车…给你的…以前答…答应过你。另一张也有好多…我也忘了…是孩子的教育基金…密码…密码是文治文熙生…生日…”巩珮接过卡瞅了一眼又装回屈瑶衣兜里,轻轻擦去涎液“又说什么胡话”  ,听不出情绪。

“还…还有…四支股票都是…都是长线…如果用钱就交易…不用先放着…收益还不…还不错!登陆密码交易…密码好像也…也是孩子生日…你…试!”巩珮深呼吸“别给我说这些,跟交代遗嘱一样” 

屈瑶泪光闪烁“梦里…梦里死了…你和小熙…治…我得给你们留东西”巩珮再次擦去她嘴角涎液,将她扶抱回床上“死不了,哪那么容易死…” 

“手…手怎么了?”屈瑶看着巩珮被纱布包扎的刺眼的白问道,“没事,不小心被划了!你先休息会,我有工作得处理,就在隔壁,你醒了叫我”说完巩珮替她拽好被子又擦去涎水便转身出门了…站在卧室门口,巩珮大口呼吸,逼回即将掉下的泪…


时间回到两天前,文熙周末回家,三人一起吃饭聊天还出去逛了一大圈,开开心心的,路上文熙看到公交车上的电影宣传海报随口说道“这电影不好看!”巩珮惊讶:“你还有时间看电影?这是新上映的!”“对啊,怎么了,上周和丁悦阿姨去看了!”巩珮笑“不是丁悦姐姐么,怎么又阿姨了!”“她说我长得和她一般高了,不尊重她,叫姐姐更显得不尊重她,就逼着我喊阿姨,说听起来成熟,有个长辈样儿。”“哈哈哈神经!”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,屈瑶坐在一旁都听了进去,她想坐起身子,挪了几下没成功,轻轻叹气…

“阿珮,丁悦阿姨要结婚吗?看电影的时候接电话说去试婚纱!”文熙大喇喇的问“没有吧,谁跟她结啊,欸,我们公司一女孩儿要结婚,她俩关系好,估计是陪着去试婚纱吧!”巩珮回答。 

屈瑶脑子里嗡嗡的,她就捕捉到几个词组“丁悦阿姨,结婚,婚纱,阿珮”  丁悦要和巩珮结婚了?她想问,不敢问,不知道怎么问,耳边嗡嗡声更大了,她看看窗外,五光十色的路灯晃的头晕,她闭上眼睛…


送文熙回到学校,两人便驱车回家,进门后巩珮像往常一样给屈瑶脱鞋换衣服,扶抱着她一步步向卫生间踱去,当屈瑶解决完个人卫生,巩珮伸手要抱起她时,她突然摇头“别…别碰我…”“又怎么啦!先把裤裤提起来”巩珮见怪不怪,一手钳制着屈瑶,一手将她捞起来将裤子穿好,全程带着笑。屈瑶异常激动“别…不要”她挥舞手臂,打在巩珮下巴上,巩珮舔舔嘴唇没说什么,半抱着将她放在轮椅上,扶她坐好,又捞起左脚放置在踏板上。“你…你都要结婚…不要…我们不要这样…”巩珮心中疑惑了然。她耐心十足的说“不结婚,我和谁结婚啊,要结也是和你,乖”  “骗子”屈瑶恼怒至极,她认为巩珮骗她,她也恼怒自己和巩珮亲密无间伤害了丁悦“你走吧…走吧…” 

巩珮突然觉得很累,最新接的项目让她力不从心,她强打精神拿了药又端着水杯走到屈瑶身边“瑶瑶,乖,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!”屈瑶眼泪口水流着,抖抖索索的接过杯子便砸了出去“砰”“哐”是玻璃杯碎了的声音,同时电视液晶屏一道裂缝。巩珮叹气“你到底要干嘛!”屈瑶怪叫着“你走啊…走…滚开…别碰我!”巩珮不由自主咬破了嘴,一阵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“滚?让我滚?”她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,屈瑶从来没有跟她说过‘滚开’这种话,看得出巩珮有一万句理由想要解释,话到嘴边又说不出,有什么好解释的,说了她能记得住?


又来,又来,反反复复有意思吗?!巩珮气血翻涌,拉开家门走到楼梯间一拳就打碎了消防栓的玻璃,瞬时鲜血直流,她木木的望着鲜红的血没来由的快感,心伤之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她拨通刘炜电话“来家里一趟,带个女的一起来”刘炜问她怎么了,她说“快点!”便挂了电话。刘炜正在加班,装起手机叫了两个听话好用的小姑娘便飙车往巩珮家赶。巩珮推门看到坐在轮椅上发呆流泪的屈瑶,又退身出去瘫坐在楼道里,手上的血还在流,她随意抹在裤子上。电梯有提示了,她掏出钥匙扔到地上,给刘炜发消息“钥匙在门口,你们照顾好她,不行就送医院”消息发完手机关机,她从消防通道跑了出去。后面的事她完全不想知道,握着流血的手茫然站在楼下,巩珮不知道该往哪走… “滚,让我滚”她的眼泪不自觉落下,天色渐晚楼下遛弯的人看着带血的巩珮只敢远观不敢上前,她按着流血处向小区大门踉跄走去… 


一辆车急刹在巩珮面前,下车的是丁悦,她慌张的抓住着巩珮“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”巩珮摇头什么也不说,她赶紧把巩珮塞车里,向最近的医院驶去,巩珮嘴唇发白,这是流了多少血!丁悦加重脚下油门,又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慌,安全驾驶!急诊缝合处麻药不够了,医生让护士快去药房领药,巩珮摇摇头“不打了,缝吧!”“你疯了!”站在一旁的丁悦大声呵斥,巩珮蹭的站了起来,红着眼吼道“缝不了是吧?缝不了换一家!”最终,她手上缝了十一针,没打麻药,她丝毫不觉得疼,比起心里的疼这又算什么!


丁悦和刘炜通了电话,电话里说已经照顾屈瑶睡下了,丁悦要送巩珮回家,巩珮打断“不用,前面酒店停一下!”丁悦劝解“有什么事好好说,你别这样,我很担心!”“好好说,怎么好好说,说了能听吗?说了会懂吗?”  丁悦适时闭嘴“你跟我回去吧,休息一晚,我让刘炜想办法找人今晚照看屈瑶姐,明天好好回家行吗?屈瑶姐还等你呢…”  巩珮缩在哪里一言不发,丁悦不知如何是好 

那天晚上巩珮一夜没睡,四年了,屈瑶从受伤到现在马上就四年了,所有片段画面都浮现在她眼前,有开心有难过有心痛有雀跃,屈瑶坚韧的走路模样、努力吃饭的样子、和痴傻的唤她阿珮的小样儿,这些全涌在她脑海里,她难过的喘不过气“瑶瑶,我不想也不敢爱你了… ”黑暗中的巩珮泪流满面…


第二天丁悦做了早餐唤她吃饭,“吃完了赶紧回家,估计屈瑶姐该醒了… ”“别跟我提她!”巩珮扔下筷子  ,丁悦换了新筷子塞巩珮手里“你干嘛跟屈瑶姐置气啊,就像你说的她能知道什么,再说了她离不开你,你别这样行不行,一夜过去了,气也该消了!”巩珮差点儿就被丁悦说动了,她又想起那句“你滚!”“呵,我滚了,滚远了!”巩珮恶恶的咬下一大口面包。

早餐结束她并没有回家,直接开着丁悦的车载着丁悦一路杀到公司,到了公司就把自己锁办公室,丝毫不顾及受伤的疼痛,噼里啪啦敲动键盘,刘炜上前敲门,她戾气十足“公事你就说,和屈瑶有关的就算了,我不想听!”“学姐…”门外的刘炜直挠头“气大伤身,屈瑶姐今天已经好了,还问你人呢!”“你告诉她我死了!”巩珮戴上耳机,继续噼里啪啦着,这个bug怎么都修正不了,一只手还不方便,她气急败坏砸碎了键盘… 


当天下班她依旧没有回家,也拒绝了丁悦,自己拿着身份证去家旁边的酒店开了间房,凌晨两点她实在放心不下,又偷偷潜进家里,看着熟睡的屈瑶,摸摸她的脸又给她盖好被子,巩珮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,她真的不想爱屈瑶了,她的心在撕扯


那天晚上屈瑶做了一个可怕的梦,梦里她快要死了,文治文熙说让妈妈放心他们会坚强,可巩珮却哭成个泪人,她舍不得看到阿珮这样,她不想死,她怕自己死了阿珮会难过。睡梦中的屈瑶又开始头痛,朦胧间她感觉熟悉的触感再给她轻轻按着,于此还有那熟悉的气息“阿…阿珮”屈瑶难受的睁不开眼“乖,坚持一下,吃药药好不好,吃了就不疼了…”屈瑶感觉有水灌进自己口腔里,她努力咽下。

醒来后睁眼阿珮并不在,她记得在她身边的女孩儿说“巩总去忙了,很快就回来”她在等,等了好久还是不见人,她翻箱倒柜找到两张卡,直到下午巩珮回来,便有了前面那一幕。 



阿珮怎么不笑了,她的手很疼吧,屈瑶轻轻敲打紧闭的书房大门,巩珮开门。“阿珮,是不是手疼?吃…吃了这个就不疼…不疼了”巩珮看到屈瑶递上一块草莓硬糖,这是屈瑶最爱吃的,每次头疼以后都会吃一块,她总是哄屈瑶“吃了这个就不疼了…”

巩珮接过,剥开彩色塑料纸,将糖放入口中“嗯,瞬间就不疼了”巩珮笑着,手马上要挨到屈瑶脸上,又放下,扶到轮椅握把上 “瑶瑶听话,先不陪你了,我现在还有事情忙”巩珮将屈瑶推到窗边晒太阳,自己又锁回书房门,草莓硬糖的甜齁的巩珮眼睛酸酸的“屈瑶,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”  。

屈瑶觉得阿珮和以前不一样,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,她可能是太忙了吧… 哎,如果我脑袋清楚点,还能帮帮她,暖暖的阳光洒在屈瑶身上,她懒懒的思索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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